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环球观察:逃课都逃去图书馆 以问题或兴趣为导向去读书

发布时间:2023-04-20 17:08:20 来源:中国青年报

1991年,高立志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,先行在石家庄陆军学院军训一年。因为一种自身身份的疑惑,他开始大量读书,目的就是揭开这个困惑,诸如我是谁、从哪儿来、要到哪儿去这些近于哲学的命题。

到了北大校园后,高立志发现学校离市区很远,只有332路一条公交线,没什么可干的,就是读书,“连逃课都只能逃到图书馆里去”。高立志回忆,当时教语言学的王洪君老师在第一节课上就说,一门课能否吸引学生,主要是看老师讲得怎么样,不是靠点名,所以尽管有要求点名,但她绝不点名。于是从第二节课开始,不少学生都“心安理得”地逃课了,“在一个相对自由的气氛中,很多学生都按照自己的兴趣去胡乱读书”。

那时年轻,年轻人有年轻的烦恼与困惑。哲学和心理学类的图书是答疑解惑的“主力”,像萨特、海德格尔、弗洛伊德、威廉·詹姆斯、霭理士等人的著作都是大家抢着读的书。“当时老怕自己心理出问题,而且心理这个东西,身边的同龄人都是差不多的认知层次,给不了答案。和长辈不敢交流,只能自我诊断,寻找答案主要靠看书。例如,为了防止自己变态,就看了不少变态心理学方面的书。”


(资料图片)

大学期间,高立志手头很不宽裕,买不起太多书,所以“书非借不能读”。北京大学图书馆有着极为丰富的藏书资源。高立志说:“但有时候一本书太抢手,得排队借,借书卡上有一个个借阅者和预约者的名字,碰到认识的,就直接跑去前一个借阅者的宿舍催还。”

高立志记得,当时对自己影响比较大的有两本书,一本是《人的选择》,作者提出人类在应对当前和未来的挑战时,如何创造出开放的选择;一本是《老子》,强调世界是变动的,强调功成弗居,“做事就做事,不要过多在意回报和别人的评价”。

除了北大图书馆,北大中文系还有一个研究生教师阅览室,这里的书只能读不外借,所以很全,“很多成套的好书被装上蓝皮硬壳,我们就一本一本、一架一架地读过去”。多年后回头再看,高立志觉得,当时没有明确目的、广泛撒网的阅读很有好处。“读书,如果不读够一定的量,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好书,就很难作价值判断。”

条件允许,人自然拥有集藏的欲望,书自然还是要买的。高立志发现,在二手书市场,整套的书往往贵得很,但如果一本一本去凑,就会便宜很多,尽管这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,但凑齐一套书就特别有成就感。在高立志的书架上,叶君健翻译的《安徒生童话全集》(全16册,上海译文出版社1978年版)、汝龙译《契诃夫小说选集》(全27册,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版),都是这么凑齐的。

有时候,稀缺的书还能成为朋友之间的最佳伴手礼。“本科期间,有一次去南京大学玩,发现学校边上的书店有很多《海子、骆一禾作品集》(南京出版社1991年版),这当时在北京几乎都买不着了。我还曾在徐州一家旧书店碰到《不吉祥的花》(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9年版,即《恶之花》),都很便宜,所以买了很多本,回来送人特有面子。”

高立志觉得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现在年轻人经常是老师让读什么就读什么,或者跟着各种所谓推荐书单读书,往往失去了选择的自主性,也因此缺少更广阔的视野。“比如,老师要求读《论语》,即使读10遍,你也未必知道孔子为什么伟大;但如果你愿意追问下去,多读相关的书,那收获的就不同了。例如我本人直到读了杨向奎先生的《宗周社会与礼乐文明》,把孔子放在宗周社会和中华礼乐文明谱系这个大背景中,才明白了孔子的文化坐标,也就能够理解孔子对于中华文明的意义。”

高立志认为,读书,最好以自主的问题为导向,或者以自我兴趣为导向,这样效果最好。如果你和作者正好在一个思考频道上,即使所谓“难读”的大作,读来也不会遇到太大问题。高立志略显“凡尔赛”地表示,像维特根斯坦的《逻辑哲学论》,自己虽然对数理逻辑粗知皮毛,但当初也没觉得有多难。“当你带着问题去读,和作者有共同的思考,也就是说在一定层次上能够‘交流’、能‘聊起来’,那就没有难读的书”。

年轻人如果不知道该读什么书,高立志的建议是,直接选经典就好。经过时间检验的才叫经典,而读经典的时候千万别读各种删减和改编本,要读原本,或者是经过时间检验的名家选本。比如,没时间读《莎士比亚全集》,也可以读兰姆的《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》,但千万不要读那些没有版本依据的东拼西凑的东西。

近年来,高立志一直主持“大家小书”系列——学有专长的大学者为大众阅读撰写的经典小册子,其中包括朱自清、顾颉刚、王力、费孝通、启功、严家炎、袁行霈等大专家。“大家”写的“小书”,一点儿也不唬人,都平白如话,让读者十分容易进入,但又可以反复读,读者每读一遍都有自己新的收获,“就像程子说的,读书让人‘变化气质’。如果我们读一本书,读前和读后,自己没有什么变化,那读也是白读”。

总编辑推荐书单:

《汉字知识》郭锡良著;

《写作常谈》叶圣陶著;

《经典常谈》朱自清著;

《语文漫话》吕叔湘著、张伯江编;

《中国历史上的科学发明》钱伟长著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 蒋肖斌 来源:中国青年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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